慕水妃静默片刻,露出微笑:“你是我唯一能保护的。”
她不想欺骗元韫浓,所以说实话:“那么多的兄弟姐妹里,我和母妃并不被重视。”
“或许是因为我的软弱,身边的人总是会受到伤害。”
“从小跟在我身边,却因为卷入宫斗之中被冤枉的侍女,我没能保住她。”
“甚至是更小的时候,我在寝宫院子里那棵树底下发现的蚂蚁窝,也是这样。”
“五弟碾死了那些蚂蚁,用烧烫的水灌进了蚂蚁窝。”
“我就在旁边看着,甚至没有开口阻止他。因为我害怕他迁怒我,迁怒我的母妃。”
“那个蚂蚁窝是我年幼时,在母妃午睡时打发时间的乐趣。那时候我没有玩伴,甚至很少有人跟我说话。”
“谁会在意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蝼蚁呢?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公主在想什么。”
她的神情很温和,就像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小往事。
慕水妃望向元韫浓,目光柔软,“但你不一样,韫浓,你是唯一能够保护的。”
“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回的宫宴吗?”她问,“你一个人从宴席上溜出来玩,被那几个纨绔子弟当成什么不起眼的官员女儿。”
元韫浓的记忆里,这只是一件细枝末节的插曲罢了。
无非是有人不长眼睛冲撞了她,她装装可怜罢了。
因为那时候她看见自己兄长就在不远处,可是最先站出来,挡在她前面的人却是慕水妃。
慕水妃说:“你或许是被吓坏了,或许根本就不怕。可我还是站出来了,哪怕你或许根本不需要。”
“你当时,嗯……”她拿手比划了一下,“就这么一点高,泪眼汪汪的,看着很可怜。”
元韫浓说道:“就是因为你保护了我,以你公主的身份恐吓了那几个人,你第一次保护得了什么。”
“是的。”慕水妃半阖着眼睛微笑,“所以我对你的好,你也不必挂怀。”
元韫浓看着她,“因为你也在我身上汲取你所需要的。”
这就是为什么慕水妃对她那么纵容,永远宽恕,永远谦让。
“嗯。”慕水妃略带些苦涩地笑了笑,“抱歉啊,韫浓,我待你好,并没有那么纯粹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元韫浓闭了闭眼,“这又有什么?”
于她而言,根本无关紧要。
天底下本就没有谁对谁的好是毫无原因的。
她笑了笑,“水妃姐姐,不必挂怀的人理应是你。”
慕水妃愣了愣,也笑了起来,“喜欢吃透花糍吗?我下次给你做。”
“早早听了底下人传报,说是朝荣郡主跟着惠贞长公主一起进宫了。去父皇那里扑了个空,原来是跑到你水妃姐姐这里讨透花糍吃。”一道明朗的声音响起。
慕湖舟迈步进来,含笑打趣:“要见表妹一面真是好不容易。”
“三皇兄。”慕水妃起来,微微欠身。
慕湖舟摆了摆手,对元韫浓道:“我去父皇那,父皇正和姑母议事,问了底下人才知道郡主是跑这里来了。”
“表哥找人也该问一声才对,哪有直接就去陛下那里的?”元韫浓托着腮。
“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慕湖舟无奈摇头。
元韫浓偏了一下脑袋,“表哥是来找我打发时间呢?还是躲清净来了?”
她进宫前可就听说了,今日白翩飞被皇后传召进了宫。
可想而知,慕湖舟是从皇后宫里,撇下白翩飞逃出来的。
“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慕湖舟叹了口气,坐了下来。
慕水妃自然也有所耳闻,“三皇兄这会逃过来,等回去免不了被母后一顿训斥。”
“这事是免不了挨训的。”慕湖舟道,“只要皇子妃不是白小姐,母后无论如何都会训斥。”
元韫浓用手撑着下巴,笑意盈盈地瞧着慕湖舟,“那表哥拿我挡挡啊。”
慕湖舟轻咳一声:“这恐怕会连累了你。”
他明白自己母亲是会迁怒于人的。
“反正皇后娘娘也不喜欢我,也不差这一点了,她讨厌谁不是讨厌呢?”元韫浓煞有介事。
这好像也是有点道理在里头的。
慕湖舟略显犹豫。
“表哥若是觉得对不住我的话,不妨好好补偿我。”元韫浓大方道,“我近日瞧上了一间首饰铺子,地段也好。”
“好。”慕湖舟眉目柔和下来,“我盘下来给你。”
元韫浓唇角笑意加深。
白得一间铺子,慕湖舟还得谢谢她呢。
既然所有事情都会变,倘若裴令仪当不成皇帝了,那她该早早地多铺一条路。
裴令仪成了皇帝,她身为裴令仪义姐,指不定能混个公主当当。
这时候再拿下沈川,得偿所愿,那是她最原本的想法,皆大欢喜。
若是成不了,真走上这条
第20章 保护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